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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篇小说《准备就绪》与长篇小说《活着》的内在联系

来  源:重庆作家网    作  者:杨兴蓉    日  期:2023年11月14日     

第一次读到重庆作家泥文的短篇小说《准备就绪》,立即让我想到了余华的长篇小说《活着》。尽管余华的小说《活着》,用第一人称叙述,着力强调主人公福贵的主观感受,力求摆脱福贵这一人物在读者心目中“苦难幸存者”的形象。但作为读者还是很轻易地从主人公的讲述中感受到了作者深刻的悲悯情怀。短篇小说《准备就绪》和长篇小说《活着》拥有同一种情怀衍生出来的一个共同的主题——关于小人物命运。关于福贵的命运,余华说:“时间的变化掌握了《活着》里福贵命运的变化。”因此,余华将福贵的故事放在了一个漫长的历史时间里,形成了故事中人物跌宕起伏的命运。相比《活着》,《准备就绪》把人物置身于相对单纯的农村社会环境,故事的时间跨度也相对较短,所以人物命运并没有太多的发展变化,而是似乎一开始就被定格。正是这种被一开始就定格的人物命运,使得作者在描写人物的一切活动时都呈现出一种灰色的基调。
文中的“老大”是一个性格十分软弱,完全没有话语权,为求家庭和睦而委曲求全,完全没有自己主见(或许有主见,只是不能轻易表现出来)的老人。这也是老人悲剧产生的一个重要原因。因为老伴性格的强悍,老人几乎断绝了和所有亲戚邻里的交往,自己的一双儿女生活过得并不如意,以至于在老伴去世后,便陷入了十分孤独的状态。面对死灰一样的生活,老人唯一的愿望就是死后能有一处容身之所。然而就是这样一个在所有人眼中理所当然的愿望对“老大”来说却难以实现。这样的困难,一方面来自于家庭现实处境,另一方面也有大环境对个人生活产生的影响(采石场的开发使老人担心死后自己的坟墓会遭到破坏)。
为了死后能有个安放之处,老人开始了为自己置办墓穴。小说详细描写了老人置办墓穴的过程。作者用诗一般精巧的语言将人物心理和动作神态刻画得细致入微,画面感十足,将一个饱经岁月沧桑的孤独老人形象跃然纸上,使读者感觉仿若这个凄凉的故事就发生在眼前。另一方面,这篇小说的语言还呈现出一定的农村地域特色,恰到好处地融合到以农村为背景的故事情节之中。
短篇小说《准备就绪》倾向于生活真实,文字质朴,情感细腻,人物形象典型,贴近生活本色。现实主义的小说创作最忌浅层面的“故事化”——一味追求故事情节,而缺乏主题思想的开掘。显然这篇小说在情节上比较简单,没有一波三折,但做到了对思想的深度挖掘。如对老人性格分析,对农村现实状况的描述,作者力图从中找到深层原因。再如故事中对“龙洞”这一象征着村里人生息繁衍的意象的植入,使读者对“根”有了更多的思考,也折射出作者对故土的深厚感情。小说的结尾意味深长,“墓碑立起来了”“粗糙的线条”“没有美感可言的形象”,一切准备就绪,故事画上终点,戛然而止却又余音幽远,读者的思绪还停留在那个凄凉的故事之中。
“一个对现实深切关注的写作者,他必然会相信希望的存在”。
对于思想深度的挖掘应该是每个创作者一生需要研究的课题。接下来我们要思考如何在不长的篇幅中将故事置于一个更为广阔的历史背景下,从历史文化中汲取营养,使文章呈现出更为厚重的文化底蕴。
作者简介
杨兴蓉,四川省达州市人。四川省小小说学会会员,达州市作家协会会员。作品散见于《达州晚报》《四川人文》《大巴山诗刊》《川东文学》、加拿大《七天》等刊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