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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节|董智强:过年,想起妈妈做的汤圆

来  源:重庆作家网    作  者:董智强    日  期:2022年1月24日     

 

每当过年,就会想起妈妈做的汤圆。妈妈离我们远去久已!妈妈做的汤圆,市面上是买不到的。

妈妈做汤圆,先要选好糯米,再加点籼米,减少黏性。大约十斤糯米加一斤籼米。妈妈很细心,她要把糯米和籼米一点一点的查看一遍,发现有沙子或者颜色不好看的米,立刻捡出来。妈妈把“放心米”倒进大瓷盆里,淘洗两遍,然后用清水泡两天。第三天,只把泡米的水笓掉,不再淘洗,然后再添加清水,最后用纯手工石磨磨细。

石磨磨出的面粉和着水流进磨口套着的白布口袋里。糯米推完后,用绳子系紧口袋口,然后压干水,晾几天后放进瓦罐封好。

我小的时候,还没有力气推磨,就去添加糯米,妈妈来推磨,有时也有人来帮着推。妈妈怕我跟不上她推磨的节奏,当我添加糯米的时候,她就放慢推磨的速度。我一边添加糯米,一边和弟妹们唱着“推磨,摇磨,擀个粑儿吃一个”。妈妈听着我们唱起了童谣,就把美丽的夕阳笑在了她满脸亮晶晶的汗珠上。石磨面粉不粗不细,还有石香味儿,更有妈妈幸福和温馨的磁场将我们紧紧地包围。

有了好的汤圆粉,还要有精制的馅。我们更爱把馅叫做汤圆心子。妈妈用文火炒脆花生、芝麻、核桃仁,然后倒进石舂里舂到恰到好处的碎。妈妈用刀把蜜陈皮、蜜冬瓜条、蜜柚子皮切碎,如黄豆般大小。原料备齐后,先把菜油倒进锅里煎香,然后放进少许的猪油,再把舂好的花生、芝麻、核桃仁和切好的蜜陈皮、蜜冬瓜条、蜜柚子皮倒进锅里炒,炒到有香味了,放进适量的白糖,再加少量的红糖,以减少甜度,保证原味的甜。妈妈用锅铲不停地翻炒,越来越浓的香味,像是弥漫了整个冬日。火候到,妈妈毫不犹豫,起锅,盛于陶器中。

我和弟妹们等不到汤圆心子冷却下来,每人伸手抓一坨,捧在手里一边簸一边用嘴吹,等到手都感觉汤圆心子不烫了,赶忙往嘴里喂。我们一边嚼着刚出锅的香喷喷的汤圆心子,一边不停地哈气吸气,汤圆心子在手里不烫,吃到嘴里还烫着呢。

妈妈看着她的孩子们狼狈的样,笑着吼道:几个家伙,手都不洗!说着,顺手抓起鸡毛掸子,用没有毛的那一头,在桌子上拍得啪啪的响。弟妹们假装吓坏了,嘻嘻哈哈拍着屁股跑远了。大年还没到,妈妈做的汤圆心子让我们提前感受到了新年的快乐。

妈妈做的汤圆是吃的时候现包。大年三十的团圆饭和初一的早餐,汤圆是必不可少的。妈妈从陶罐里掏出汤圆粉,在盆里用力地揉,揉到汤圆粉柔软而有韧性了,就捏出一个个核桃般大小的面团,包汤圆的战斗就热火朝天地打响了。我包的汤圆总是心子撑破了面粉。妈妈包汤圆又快又好看。热气腾腾的汤圆端上来了,大人们总是把一个个汤圆夹成两半,这样凉得快些。我和弟妹们都是等到汤圆自然凉下来,然后一口一个,嘴里鼓鼓的嚼着,幸福流淌全身,好像世界都美好了。这样吃汤圆的感觉很爽。

邻里都说妈妈做的汤圆比他们做的好吃。妈妈说,你们可能没有加籼米,面粉太糯。一定要加点红糖,有甘蔗香。花生、芝麻、核桃仁一定不能舂得很碎。蜜陈皮、蜜冬瓜条、蜜柚子皮也要适当加些,有些人不习惯加。妈妈毫不保留地透露着秘密,一脸遮不住的小骄傲。

我想,不管科技发展到什么程度,许多传统的手工艺,都是不能够丢弃的。那是民族的影子,国人的乡愁。正如每一个人的妈妈,无论她在家乡还是在远方,都是我们的念想和牵挂。即使是妈妈永远永远地离开了我们,她的笑声、她的身影,都会永远永远留在我们心灵的最深处。

又到新年了,想起妈妈做的汤圆,嘴角轻轻地笑了一下,心里却涌起一阵阵的酸楚。妈妈做的汤圆是团团圆圆的圆。妈妈是永恒的妈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