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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丽乡村|龚会:诗意的远村

来  源:重庆作家网      作  者:龚会    日  期:2021年9月23日      


 

如果尘世喧嚣让你负累太重,如果都市拥挤让你身心疲惫,如果生活琐碎让你一地鸡毛,那就找个地方洗涤身心,安放灵魂,回归自然。重庆武隆,将会赐你云海徜徉、天籁袅绕的诗与远方……

 

懒坝:大地的艺术穹隆

如果要说“懒坝”一词进入脑海的第一触角,那便是慵懒惬意而宁静清新的远村安适。“坝”者,平地也。山峦之上平地,北方人谓之“塬”,南方人谓之“坝”。比如云雾袅绕恍如仙境的重庆武隆仙女山,待得云散雾开,你的视野之内便有一处神奇之地——懒坝。

不喜喧哗处,性本爱丘山。但是骨子里却泛着艺术的潮流,即便是一瓢饮,一箪食,在陋巷,也是愿伫立画卷中,享丹青妙笔,聆听琴声悠悠。人生诸多艰难,便云淡风轻了。脚步踏上懒坝的那一瞬间,我想,神往已久的艺术与自然无缝对接的理想国不就在此吗?远眺,流动的渺渺云雾将层峦叠嶂时隐时现,云水窈窈。习习轻风携着山野鸟鸣,声声慢慢。草木清露,蜿蜒幽径,牵引着我走向一个神秘的圆形建筑像极了从天而降的古老罗盘。

武隆荟萃了喀斯特地貌的精髓:崎岖不平的地貌,绚丽的岩石,林立的奇峰,坠落的天坑,幽深的地缝。放眼可见石芽、石林、峰林、溶沟、漏斗、落水洞、溶蚀洼;而藏于地下伏流、溶洞,则神秘莫测地吸引着来自世界各地的探险家徒步者。亿万年来大自然以巨大的力量挤压、断裂、堆叠、坠落、破碎、溶蚀。凸其高,凹其深。万涓细流汇成翡翠乌江,切割了武陵山系的仙女山和大娄山系的白马山。在这奇山异水的秘境,清凉世界的懒坝,我被一群国际艺术大师的杰作震惊,也被武隆人的远见卓识震惊:古老的远村山民居然有如此气魄,如此眼界,将高雅唯美的艺术汇集于群峰之上,苍穹之下,与乌江画廊遥相呼应,与游览者心灵契合!

或许是因为一双儿女都是艺术生,女儿喜国画,山水大写意也还将就。眼见得这武隆大山大水,她也该来此写生方不负自然恩赐。儿子自小痴迷漫画,常在耳边唠叨国漫日漫。当我迈进大型泥绘“大地从天而降”主题馆时,惊讶于那些泥黄、土褐、灰白、淡黑的泥土创造了另一个精灵王国。一个巨大的奇幻卡通人物在穹窿屋顶张开双臂笑盈盈地准备拥抱我,顿时失语。直接与儿子微信视频,将镜头自上而下、自下而上,又沿着旋转楼梯靠近泥彩绘的每一个细节:我已找不到语言描述扑面而来的艺术之息,只能以这样的方式和儿子分享。儿子一个劲地说:“把手机拿稳,再往前,往前。太震撼了!太神奇了!这风格一定出自日本艺术家之手,太美了!”我说是一位叫浅井裕介的日本艺术家的杰作。他几年前来到武隆,被这儿美景奇观陶醉,把他的艺术灵感用武隆多彩的泥土纯净表达出来,留给懒坝一个童话世界,也留给游客一个精妙绝伦的大地初元故事。森林、小鹿、小鸟、鲜花、小脚丫……我已走进小鸟雀跃的丛林,一棵种子摇摇晃晃探出蓬松的小脑袋,长尾巴大眼睛的雀儿点点头:“你好,睡醒了吗?”苏醒的季节,小精灵们像看脚尖一样仰望星空。大自然的元素在这高达15米的蒙古包似的空间里,幻化成具体的生命,朝气蓬勃地生长着,不断向上生长着。

依依不舍地离开了这个迷人的童话世界,又跌入了心跳博物馆的韵律里。法国艺术家克里斯蒂安·波尔坦斯基说:“在每一种文化之中,心脏皆代表着生命与灵魂的所在。每一次心脏跳动都存在着微妙的差异,承载着这个人生命的记忆。”于是,他在武隆懒坝,面朝远山云海,俯瞰乌江,以温暖治愈的方式完成“心跳博物馆”,让“怦怦…怦怦…怦怦……”的心跳声与大地一起和鸣,与大山大川一起喷薄。把自己的心跳声刻录下来吧,或许数十年后,身躯化作泥土,懒坝,依然播放着你生命与灵魂的鼓点。

懒坝,曾经不过是古老贫瘠而遥远的山乡,曾几何时,懒坝人抬起头颅,眺望远方的生活富足与精神富贵?在武隆全域旅游的节拍里,懒坝人淳朴却高远的梦想在国际艺术家们的参与中,真实勾勒出了艺术与乡村大地的故事,那是仙女与白马王子的浪漫故事,也是对勤劳淳朴的懒坝人最好的馈赠品。

 

归原:把山里的日子过成诗

细雨绵绵,湿漉漉的空气里,我们的车缓缓进入武隆的另一个远村——归原。

下车后,路边碧绿的菜畦,乱石磊砌的堡坎,菜地边三五株常见的树木以及斜坡下一排青瓦民居,不就是我们巴渝乡间的模样吗?这一车人有几个不是从乡村走出来的呢?这个村子不过就是道路修得好,虽是弯弯曲曲却也是双车道的草油路面,又清新干净。不过武隆那么多神奇壮观的景点,文联的刘主席怎么把我们带到这个爬坡上坎的村落来了?同行好友看出我的疑惑,指点一句:“你进村子里一看就明白,归原不是一般的乡村,你会惊喜的。”我没有走大路,而是顺着嫩绿的一坡高山白萝卜地旁的碎石板小路往村舍走,路面湿滑,松软的黄泥在不规则的大小石板间,脚踏上去得分外小心,不然就可能摔倒。想起小时候在乡间的时光,遇着这样的细雨天,一脚泥浆或许是村娃们消磨时间的玩意儿呢,这才是真实的乡村。

转到村前,才发现这是一个古老的乡村:散居在半山坡的民房,周围山林茂密,郁郁葱葱。远近高低的房屋,有的是黄泥夯土墙,有的是板壁穿斗房。面前有一个突兀的夯土小屋,没在正前方看到门窗,很纳闷这么小的土屋怎么住人啊?正在猜测,有人笑话我见识浅陋:大山里以前种烤烟,这是烤烟房。这就怪不得我了,毕竟我老家除了粮食作物以外,经济作物就是柑橘,一地一俗嘛。不过这个村落应该很老了,留存岁月痕迹的地基、墩实简洁的竹木家什、磨得泛黄的农具,都在告诉我什么是苍老。后来才知道,这个村落是一场复活古村的实验,这儿原来的村子叫荆竹村,确实是上百年历史的老村落。虽有密林深壑,天坑峭壁,飞泉洒玉,云雾缭绕,景色宜人。奈何山高路远,地僻人穷。为生计,年富力强的村民纷纷外出务工,留守的老人孩子还有宜人风光,在生活之外浮沉。乡村振兴之路,想来,当地政府和基层干部一定踏破铁鞋寻出路,呕心沥血图发展了。因为我眼前,修葺一新的民居下,呈现的是旧时光与新时尚的兼备,是乡村的生活场景与信息时代的文化交融,一张张祥和的笑脸,一双双喜悦的眼睛。

空气里漂浮不易察觉的清甜,鸟鸣声时起时消。不远处一片油菜田已结油油的籽,土坎下低凹的草坪上有白色牌子:沧海桑田,童心归原!想起走过的路边也时不时有指路牌,用词雅致,泥土气息的乡村悄然无声地植入文化,不由得一阵欣喜。对于一个痴迷于文化的人,向往回归自然,向往返璞归真的生活,也一直在南来北往的旅途中寻找一个簇拥山水间、比邻烟火气又有诗书万卷的乌托邦,将余生寄付。

穿过弯曲的花径,往小燕窝天坑边走去。前面传来一声声惊叹,我加快脚步,赶上前去。“啊啊啊,这不就是我寻寻觅觅的理想居所吗?我追寻已久的温情文艺的乌托邦!”一壁就地取材磊砌的乱石墙对着一间透亮的书屋——无有图书馆!是的,这间在民房与烤烟屋基础上创意修建的乡村图书馆,仰可观天望星、俯可阅读养心的乡村图书馆,配合着木屋土屋、天坑沟谷、竹木庭院、菜畦鸡犬、清风明月、朝云夕雾,才是我理想的归宿!村前不是有一块牌写着:“修一条回家的路,回归本原,发现我们原来的样子。”坐在这独一无二的乡村图书馆里,随手取下一本书,翻几页,慵懒地望着玻璃墙外,树影婆娑,村舍依稀,田垄依旧。把书放回原处,蓦然发现书架上一行字:把山里的日子过成诗!

归原,石墙、灰瓦、木窗的归原;夯土、玻璃、钢构的归原。油菜田、萝卜地、格桑花的归原;竹亭、茶舍、图书馆的归原。等风,等雨,等星光月华,等云海仙踪。生于一个浓郁乡情的国度。我们的思维基因里,是“天人合一”的理念。乡村,或许才是我们真正的家园。而武隆归原,把山里的日子过成诗,可以安放多少人的田园梦想啊!

远村,用诗意的呼唤,撩拨着尘世中浮泛焦躁的心。武隆仙女山,有懒坝的艺术世界,有归原的诗意山居,还有天坑地缝的鬼斧神工。绿色崛起的武隆,以跨越时空的襟怀,送给世人纵横天地的生命梦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