脱贫攻坚专栏|泣梅：阳光照在羊鹿山上（组诗）

脱

贫

我们来对了地方

山路泥泞了过往

我尚存，凹凸不平的想象

凭着经验

我们留出了沿途颠簸

及错车等候的时间

从丰盛下道，我们又奔驰在

另一条多氧的高速路上

平坦的肯定句，直抵乡村宽敞的心

我们比预期早到了许多

这是羊鹿山，这是塘湾村吗

我有些怀疑汽车导航指错了位置

一茬又一茬庄稼更新了记忆

大树结盟，新房林立

整洁，美观已成为这里的常态

水泥大道像纽带

串起了家家户户的笑颜

走过来的村干部

有学者的睿智，农人的质朴

他们饱经风霜而不世故

妙语连珠又不圆滑

在阳光下，我看着他们

像看着八月结满甜枣的果树

我们来对了地方，导航没错

错的，是我陈旧的心

温 差

从主城区出发，13度

到达塘湾村已是26度

这天气仿佛与心情成正比

在曾经的市级贫困村

我更像在崭新的旅游景区

问这问那，好奇又惊喜

阳光似乎比我更兴奋

坐在梨树上，吊在花藤上

有时又贴在乡亲们脸上奔跑

这是羊鹿山，这里简单

明亮得像镜子

过多包装使人臃肿，累赘

我赶紧取下围巾，脱掉外套

借一池绿水，浣洗了阴影

展 板

他们搬动展板，摆在

乡村办公楼前的阳光下

像搬动脱贫的缩影

或者，叫岁月的奖状

整合力量，产业扶贫

真心唤醒真心

拉直弯路，奉献的轨迹

也是汗水和时间流淌的轨迹

摘果酿酒，危房改造

垒高了两不愁三保障的堤坝

他善引导，他喜播种，脱贫

的路上开满团结和感恩的花朵

一块展板一首歌

我听到歌声与阳光同行

把塘湾村的笑语

镶进了羊鹿山富裕的表情

在叶兴海家所见

黑猪依偎着黑猪，不时

哼哼唧唧

并没有因为我们的闯入

停止幸福的表达

一群鸭子时而戏水，时而

在林荫下追逐

鸡在镂空的鸡舍里唱歌

十只，百只…我数不过来

鸡槽还未被啄食的玉米

黄得醒目

像一大颗大颗的落寞

敞亮的屋子里

叶兴海正忙着杀鸡装袋

他的儿子端出一箱箱鸡蛋

有人说笑着

有人在扫码付款

门口的狼狗有些委屈

它被绳子束缚了奔跑的冲动

想和买鸡的姑娘打个招呼

又被主人一顿呵斥

它只有歪着脑袋，看旁边

成排的架子上，鸭仔们怎样

交流经验，缩短成长的里程

院坝边种满了花草

白掌一帆风顺的旅行

洁净了铁树的向往

葡萄藤踩着绳梯

一步一步接近了蔚蓝的天空

曼陀罗花打着黄手电

金铃花提着红灯笼

照亮了农家又一个春天

阳光穿过人群

打在脱贫攻坚明白卡上

我有些怀疑自己，花了眼

千亩梨园

荒山是它，绿海是它

经历了怎样的变迁

年轻的梨树学会了负重

一起弯下腰，顶着果

保持随手采摘的高度

我分不清哪一棵是黄冠梨

哪一棵是翠冠梨

但我知道，有一片是贫困户的

有一片是低保户的，还有残疾户的

他们纷纷要求入股，入的

是一份信任，更是满满的希望

崭新的太阳能灭虫板

像高高矗立，守护梨园的灯塔

一个梨子，一分红利

梨子走出千亩梨园，走出羊鹿山

离的是荒，是愁，是贫穷

穿梭梨园，阳光照亮乡亲们的笑语

也照暖梨树油亮亮的新叶

这富有的亲戚

俯身火红的观景步道

聆听着村庄奔跑的回声

我像风，贪恋这里的清新和广阔

停在“乡村印象”的时光

生活的索桥有时会摇晃

有时也会赐给你大美风光

在“乡村印象”

我相信岁月的碾磙再重

也轧不碎希望

登高望远，临水关照

风车转出黑夜，豁然开朗

蔷薇邀约着爬过矮墙

学着乡村情话

那羞涩的几朵，最是动人

我被情到深处的眼泪融化

村干部们一开口，都是乡亲

都是脱贫的密码，致富的良策

鸟雀们不满足旁听，拍翅飞来

争抢着往事的芬芳

我把耳朵清空，只盛放温暖的

故事，那些把幸福扶起来的故事

而多情的羊鹿山拥抱着村庄

收藏鲜艳的五星红旗，也收藏

乡亲们扛锄的姿势，挑担的风采

 感恩

鸡产下蛋，瓜在瓜藤上摇晃

路向远，给筑路人以希望

春天播种，秋天还赠以果实

我若在羊鹿山

一定是个普通而幸福的人

抄巴南口音，走村串户

忙时养鸡喂鸭，种树卖瓜

闲了，就去数数往来步道的客商

或者和梅花鹿打滚，谈心

我不想刻意赞美什么

但塘湾村真的不像农村

更像观景村，收获村

我若是塘湾村人

必是回村创业第一人

必是产业致富第一人

也必须是主动守卡第一人

然而，我无法按住涌动的波涛

只能絮絮叨叨

写下这些简陋的文字

感谢羊鹿山的阳光

清洗了我黯淡的春天

感谢偶遇的塘湾村乡亲

送给了我一个明媚的四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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脱贫攻坚专栏｜王淋：在龙登山（外一首）